王家人也来瞧过了,只是他没瞧见王富贵的身影,王家婶子说富贵忙,画院街还有些事儿需要他盯着。
大正月里能有啥事儿?
画院街除了守工地的老头儿老太太就没啥人了,干活儿的工人们早在腊月二十几头就结了工钱归家了。
可当时他没多想,毕竟心里牵挂着沈韵,旁的事儿他都没有放在心上。
但这会儿在茶楼偶遇上他,他跟女人再茶楼鬼混……
从光腚娃娃耍到大的朋友……自己家出那么大哥事儿,他连面都不露一下。
当初江大哥在西桐城打仗音信无的时候,他从西桐回来也没见去关心下嫂子,上去就请嫂子帮他做媒……
他现在是谁也不在乎,赵水生出茶楼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王富贵所在的包厢,这人是他没看明白过还是他变了?
从县里到家,江鸿远就发现林晚秋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
就两个小包袱。
“在给谁写信?”江鸿远瞧了瞧林晚秋收拾的东西就问林晚秋,这会儿她正趴在桌上写信。
“给鸿博写信!”林晚秋说,“该嘱咐鸿宁的都嘱咐了,除了抠门儿,鸿宁没别的毛病。我也跟管家说了,有些事儿不能由着鸿宁,抠门儿这毛病他还得继续改。”
现在的鸿宁都比以前好多了,但是根深蒂固的抠搜性子一时半会儿根本就纠正不过来。
好比他现在吃肉的时候不会巴拉巴拉说浪费钱了,但是就是见不得桌上又剩菜,他就是把肚皮撑破也要把残羹剩吃完。
后头小厮机灵了,瞧着差不多了就上去求三爷赏菜……
又好比他的衣裳,旧衣裳从来舍不得扔,短小了就拿去卖钱去,内衣袜子直接自己个儿上手补,林晚秋这头让人给他做的新的有时候他会暗戳戳地拿出去卖了,自己个儿就穿打了补丁的。
小厮发现了说他,他振振有词,说反正穿里面没人瞧见,不会给家里丢人!
他的毛笔得用秃了才换,纸张更是双面写,平常练字多是在木板上用水写,写得满意了才会落在纸张上。
在书院跟同窗之间交往他愣是把君子之交淡如水发挥得淋漓尽致,人家来找他就只有一杯白水喝,茶叶都舍不得给人搁两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