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五月正是农忙时节，学堂里放了田假，苏离也得了空在家中休息。
他没有田事要忙，便每日帮李阿爷晒晒药草，或是帮王婶编些竹篓换取一篮子鸡蛋。
松眠却不再像往常那般同他插科打诨，整日神色恹恹的，显得十分缺少精神气。
苏离起初以为是天气一天天热起来了，松眠犯懒，在某日午后弄来了碗冰镇梅子汁给他消暑，却依旧不见他提起任何兴致。
清凉爽口的梅子汤只被喝了两口就搁下不动了，松眠起身到院里的竹椅躺下，手里不紧不慢地摇着苏离送他的那把折扇。
“你怎么了？”苏离跟出来，“是哪不舒服吗？”
松眠摇摇头，任苏离怎么追问都不肯说。
到了夜里他罕见地没有躺上床，而是站在一边卷着被子。
苏离看着埋头收拾的人忍不住问：“睡哪去？”
“我今夜睡地上就好。”
“你这是嫌跟我挤一块儿太热了？”苏离看着他额角渗出的汗珠问。
“不是。”
松眠把枕头被子一并抱起来想放到床榻下，苏离伸手紧紧拽住一角不让他动作：“不许放。”
“怎么？跟我睡出感情了？还不让走啊。”松眠挑着眉调侃。
苏离却没有开玩笑的心思，两弯秀气的眉蹙得死死的：“你到底怎么了？要么说清楚要么上来睡。”
松眠试图将被角扯出来，没扯动，又不敢真使蛮力，只能无奈将被子放回去，爬上床盖好，长叹一口气：“这样总可以睡了吧？”
苏离没动弹，松眠干脆上手将他按下，拉过被子兜头盖住，调笑道：“眼睛瞪那么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捉贼呢。”
他表现得太过自然，不给苏离任何见缝插针盘问的机会，苏离问不出话来，烦躁地翻了个身对着墙睡，不再理他。
半夜身后依稀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苏离迷迷糊糊中被吵醒，屏息凝声听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