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娘子说的方便,那就是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比如房子被烧若是不去救那下一刻就没了的,都算方便。

    于是妄想用如厕来逃避见面的白季梓被揪了回来。

    大毓民风开放,男女之间并无多少大防,朋友之间相互约着玩也是常有的事。虽也有嫡庶之分,但却远远不记前朝看的要紧。再加上李芳瑾为人出众,白家以及众多商贾世家多少都听说过这个小才女的名声,她来白家一趟,说要见见这小少爷,白家管事还主动为他引路。

    此时此刻的白季梓望着满脸慈爱的管事,以及说什么少爷你们有事先说,我就在门口的小厮,莫名产生了一种羊入虎口的错觉。

    虎口嘴未长开,也没打算吃羊,她只是将方才就一直带着的包裹塞了进白季梓怀里,对他努了努嘴。

    “抄了好几个时辰呢,累死了。”

    这么快?白季梓压下心中的震惊,随手翻开几页纸,崭新的油墨味儿扑面而来,随之引入眼帘的还有小女郎可爱乖巧的字以及大女郎苍劲有力的笔锋。

    “小初说,这都是替你抄的。”她不紧不慢地折了一朵野花,放在手心把玩,“她替你做事可有报酬?若是有的话我你给我,我这就替她带回去。”

    这,确实是有报酬,但这报酬如今已经.....

    “已经什么?你说大声些。”

    已经打水漂了!

    话虽如此,但这话要怎么告诉她嘛。难不成就老老实实的,说我没钱了,偷着去账房要银子还被我娘发现了,骂了好一通差点露馅之后才赶了过来,我现在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要来就来吧!

    “怎么?”李芳瑾微微向后一仰,眯起了眼睛,“莫非你什么都没有答应给她?那她凭什么拖着病歪歪的身子要给你抄书。行啊,从前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豫州的小郎君这么招人喜欢呢?”

    她说话夹枪带棍,白季梓虽懵懂,但也不是听不出来。搁平时他早就抄起板凳干了,管她是不是比自己年纪还要大上五六岁的姐姐,可这回他却没了劲儿,低着头不晓得要如何回答。

    李姒初说的对,他真是太过分了。

    认识这么多天,一直都是她在帮他,而他除了那日黑衣人来袭推了她一把之外,便再也没做什么了。且那日并非是他意识良心发现一心救人,他不过是,不过是刚好挨到,便推了一下。

    且这一推其实也没气到多少作用,还反而是将她的头磕破了。

    她却从不怪自己,反而将实情瞒了下来。他却因为那人的一句威胁连实情都不敢告诉爹娘。若是,若是那江湖人再来找她的麻烦怎么办,她这么弱的,被他拍一下就要掉金豆子,若是碰上那种心狠手辣的人,还真能像那日一样凭运气挨到他自个儿离开么?

    “小初她从娘胎里出来就带着病。有的大夫说是心疾,有的大夫又说不是。”她拧了拧手腕,抬手将手中的包裹塞进白季梓怀里,啧了一声,“我同你说这些做什么,拿着,往后别没事找事来招惹我们家三姑娘了。她今晨你也瞧见了吧,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