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震宇轻轻点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悠悠地问：
“有我的时候她是妹妹，没我——也会这么想？”
威廉眉头突然皱起，回头对上他的眼睛，冷冷地反问：
“什么意思？”
凌震宇叹气，靠在椅子背上，抬手盖住眼睛，轻声问：
“我还能活多久？”
神色又是一变，刚开始被人识破心事的怒当即转换成不知怎么回答的无措，威廉深吸气，轻声回答：
“我会想办法治好的病。”
“我知道会尽力，知道一心为琪琪好，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可能等不到孩子长大了，威廉——记得帮我好好照顾他们，记得给孩子们吃胡萝卜，不然琪琪会嫌弃他们长得丑，她心里不舒服，闹脾气的时候都顺着她，其实她是个特别善良的女孩子，很敏感，很细腻……”
“别说了。”
凌震宇惨笑，捂着心口继续：
“今天不说的话，可能以后就没机会了，难得也生病，不然肯定又会掉头就走，威廉——大家都是男人，我知道的心思，也替琪琪高兴，一直以来为我们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
威廉崩着脸一把扯开盖在身上的毯子，没好气地低吼：
“让闭嘴。”
凌震宇依然不以为意，苦笑着说：
“怎么，被我说中心事，所以恼羞成怒？跟爸爸是琪琪的亲人，跟她家庭的温暖，我真的感激，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我身体不好，我也不会坐在这里说这些，更不会对这么感恩跟期待，今天能活过来，能看到琪琪还生动地跟我撒娇使性就够了……”
“凌震宇，特么仗着是病人来我这抽风是吧，有话跟老婆孩子去说，老子没心情听扯淡，给看病给钱就好，别的少跟我矫情。”
威廉气呼呼地翻身下床，从另一侧走到窗口，一把扯开窗帘，叉着腰看外面，背影都能看出怒气。
凌震宇看着他，不以为然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