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鱼进了医院，头部接近太阳穴的地方血流不止，缝了几针，医生说可能局部一厘米多以后不会生头发，好在没有大面积破相，不仔细看不明显。
医生给晓鱼做包扎，一面看这个鼻青脸肿的女孩沉默看着地面，一只完整的眼皮不安地颤抖，另一只则已经完全脱型，皮肉肿得像是割下的鱼泡，眼睫毛倒刺一般。
女孩没有掉眼泪，甚至处理受伤的区域都没掉眼泪。
超乎年龄，甚至超乎成年人的忍耐。
女孩被人送来甚至没有父母陪着，医药费还是别人好心贴的。她听那人抱怨又不忍心地掏钱，念念叨叨女孩父母的狠心，将人养得弱不禁风，身上没一块好肉，细瘦的胳膊上都是淤青，更甚还有反反复复的旧伤。
她不忍看，也不敢多想，心生恻隐又帮不上忙，只是眼眶有点热。她安慰自己资历太浅，一个实习医生，心还是太软。
“姐姐。”
处理到一半，女医生突然听到晓鱼叫她。
“医生姐姐。”怕她没听见，又叫了她一声。
女医生低头对上女孩抬起的眼眸，她看见微微翻出的眼睑，眼眸里毫无生气。
“你有手机吗？”
她不明所以，心头又有个想法起来，“你，要报警吗？”却见女孩麻木般摇头。
她竟有点失望，又替女孩绝望。
但下一秒，女孩抬手轻捂自己的脸，“能帮我拍照吗？”
女医生心间颤了颤。
“好。”
——
晓鱼捧着英语书坐在灯下，例行每天念书一小时。对面上铺女生不以为然翻了个白眼，“装。”她嘟囔得很小声，手机外放播着综艺，一会儿吐槽，一会儿大笑。
一个17㎡的房间住着四个女生，地上堆满了四人的行李箱和杂物，都是正当青春的年纪，爱美让这个空间几乎没什么可以下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