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还是低估了沈荇对于宋妈妈的重要程度,他从厅上出来,才绕过两个拐角,宋妈妈见四下无人,就将林芷的计划悄声对沈荇说了。

    “妈妈不会以为她还是那个吃了哑巴亏不敢作声的林家娇女吧?”沈荇摇头笑道,“我也不用家去,就在此地稍等片刻,就进去陪她演戏。”

    他说是在此地等,自然也不能站在这边路口,随意往两房间的夹道里避了避。

    宋妈妈也觉得好笑,叹道:“论理我这老婆子不该多嘴,只是她明显又不是前面那个人,郎君到底是想假戏真作,还是别有用心?”

    沈荇侧首想了想她腰窝上自己亲手绘的桃花,突然有点热血沸腾,“她就是真的,兴许是离魂症,也说不定之前是隐藏的太好了。”

    “至于别有用心……我就想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沈荇所立之处,可以瞧外面游廊经过的行人,他脸色微变,向宋妈妈使了个眼色。

    不多时宋妈妈将人带回来,竟是与玛瑙一同来的几个小丫环之一,名字叫做桂香的。

    “二门上接到林公子家仆递来的一封信,说得十万火急要给林娘子的,奴婢左思右想,还是赶着来报。”桂香说话倒也清楚伶俐,将是谁传过来,林公子家仆姓名外貌都说的一清二楚。

    沈荇倒是知道林椹那几个亲随的模样,知她说的不假,随手接过宋妈妈转呈的信函,见上面浅青色火漆封固,没有用印钤记而是个拇指的纹路,阳光下清晰可辨。

    他微微有些诧异,寻常人家连寄信也少,更少用火漆封缄,多半是米浆面汤调的浆糊,官府则是使用朱红色的火漆,林府书信往来常用棕红色,浅青色他还是从一次见到。

    私拆旁人书信是失礼之举,这种时候莫名其妙递来的一封信,令沈荇立即生了警觉。

    “你今天没看到林椹?”沈荇这是陈述句,也是向宋妈妈求问。

    得到她否定的回答后,沈荇深吸一口气,屏息撕开了信封,里面只有一张洒金笺,上面是林椹潦草的笔迹,内容十分要命。

    “我被歹徒胁持,你独身来湖州城西门外三十里的杏子林中赎我,务必来救,不要报官,他们会要我的命。”

    不写拿钱,那就是要林芷这个人去换林椹了。

    沈荇微哂,林芷这般脑子里东西多行动力又弱的小娘子,让她甩掉所有仆妇孤身出城,这也太看得起她了。

    可是林椹……他只觉得半边脑袋都是疼的,这位小叔叔虽然对他有气,可也是林老夫人的掌珠,真要有个三长两短,那可真是要命。

    “我们兵分两路,妈妈你去求老夫人务必救她,我赴这个约。”沈荇笑的高深莫测。

    宋妈妈知道他的本事,倒也不担心,答应了一声,带着桂香急忙往后院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