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辉小说馆>历史>心海 > 第一章(哥哥回家,以及部分前情提要)
    心海1

    过了这半个小时,燕絮就要落地了,回到这个在十一月就已经变得寒冷的家乡。距离他离开这个地方,却只不过经历了短短两年时间。

    他的离开也不是完完整整,好像只是身体离开了,但心里总还是暗暗想。暗暗想这个有父亲,母亲,兄弟的家。以至于母亲半夜打来一通电话,说燕盏又病了。第二天就让他的双脚落在这片土地上,燕絮裹了裹大衣,心里嘲笑自己。好像什么都只有一半,人生中还未迎来过完整的结束,总是急匆匆的开始,又急匆匆的被半路拦截,最后莫名其妙的结束。但他又没办法,情感的线裹着他,一步一步要朝那个离奇的家走去。

    燕絮有一个弟弟,叫盏,盏是后来改的名字,原本是展开的展。但后来燕盏自己改了。燕絮记的很清楚,是他陪弟弟一起去改名的,没有事先告诉爸妈。这个名字是他和盏自己定的。在记新名字时,燕絮问他展字不好吗?他回答说父母给他一条命就好了,名字要哥哥和自己定。

    燕絮从小就和弟弟关系好,在小时候家里有兄弟的朋友们都经常抱怨,家里有另一个人来分自己的宠爱。但燕絮从小就和弟弟亲,也不怎么吵架,更没打过一次架。燕絮小时候长的漂亮。别人有时候说他姐姐漂亮,燕盏就握着燕絮的手,说这是哥哥。他哥哥。

    燕絮也一直细心关照燕盏,父母忙,絮就担起了太多责任,也许是年龄相近,絮和弟弟的关系比和父母更亲近些。从亲情角度出发,他想给弟弟更多爱,来填补他的童年,因他与其他正常的哥哥不同,既无法在体力上给弟弟许多支持,也并不争强好斗。絮曾经也因此埋怨过自己。但燕盏不同,他因为与哥哥从小相处,但哥哥又与别人的哥哥不同。他在哥哥身上发现了太多爱,太多苦。小时候看不出,但长大后燕盏更觉得哥哥纤细。明明要比自己年纪大,但个头并没有那么高,也总是苍白纤细。燕盏时常想,为什么有母亲节,父亲节,但不为哥哥定一个节日,他也想爱哥哥,加倍偿还哥哥,直到让这份爱烧起来。

    但这把火烧的太浓烈,烧到两个人都无法承受。以至于让哥哥离开他。燕盏曾经恐惧又自责,认为自己伤害了哥哥,但偶尔他也觉得,哥哥何尝不是伤害了自己呢?他想起那天,在母亲节祝哥哥节日快乐,哥哥在做饭,且因为身体缘故,哥哥对女性化的称呼反应更大,但弟弟在今天祝他母亲节快乐,实在是让燕絮惊惧。他又急又气,让燕盏不要这样,但盏握着他的手,让哥哥一点一点摸自己的腹部,又伸出手抚摸哥哥,问到

    “母亲和我有血缘关系,哥哥和我也有,母亲教导我,你也教导我。长兄如父,但哥哥一点也不像爸,过母亲节,哥哥有什么不愿意?”

    然后盏把手从哥哥肩头一直滑落,到略有起伏的胸前,再到平整的小腹,一直到,一直到他藏了多年的一朵艳丽的暗花前。燕絮被吓的不轻,他推开弟弟,又和盏冷战了两天后,还是决定离开家了。

    之后呢?之后父母就回家了,也劝说了燕絮多次,但燕盏并没说那天的实情,燕絮也不好说,不能说。一再推脱,一直到这件事成了他身上的一块瘢,穿上衣服就不见了一般。燕盏也因为学业,消停了两年,再后来,好像没有哥哥,也能生活了。父母因为对孩子的关爱不够很是自责,这几年一直在加倍补偿燕盏。燕絮也常收到母亲的问候,他有时也问燕盏,每当这种时候,他又觉得。燕盏真是没说错,他当时或许真的像盏的母亲。有时候也想,会不会其实并不怪燕盏。他只是爱自己而已,谁能说一份爱是错误的呢?于是这份亲情就像油漆一样挂在燕絮身上。干了,也就算了。

    但盏不同,他或许还认为自己理应拥有哥哥,于是在几天前,他向母亲讨要的生日礼物是,要见哥哥。盏知道,这份亲情割舍不开,母亲比起哥哥,更爱自己。出于对他童年的补偿,一通电话,母亲又会把哥哥送回他面前。

    母亲说盏病了,很想哥哥。要燕絮回来看看他。絮再踏上这个家,已经是当天下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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