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正则冥思苦想,然后,他向薛眉盈做成亲事那几家索要巨额谢媒钱。

    穷苦人家的谢媒钱一般一缗铜钱到五缗铜钱不等,富贵人家、官宦人家和侯门世家根据官职和爵位大小高低,十缗到一百缗不等,一般情况下,由男方家量力打赏,媒婆不会主动索要。薛眉盈说成亲事那几家,有官职的也不过七品官,商户也只是小富之家,谢正则狮子大开口,每家要二百缗钱。

    此事不大不小引起一番风波。

    徐氏和薛长临意不在女儿做媒赚取谢媒钱,异常恼怒。

    “这么着,岂不是让人瞧着我薛家贪财?盈娘重钱轻义?坏了盈娘名声。”

    谢正则早有准备,拿过带来的小匣子,打开盖子,匣子里是一方砚台。

    “这是袁公砚。”

    袁公砚出自端砚一支,袁氏人所制。

    端砚的制砚材料取于岭南端溪的斧柯山,体重而轻,质刚而柔,温软嫩而不滑,不损笔毫宜发墨,广受欢迎。

    袁氏所制袁公砚又是端砚的翘楚,纹理绮丽,技艺精湛,有千金难买到袁公砚之说。

    徐氏和薛长临听说过袁公砚,徐氏小心翼翼接过,生怕磕了碰了损伤分毫。

    “这不是袁公砚,不过普通端砚。”谢正则忽而又道。

    “干嘛骗人?”徐氏抱怨,随手把砚台搁到几案上,有些儿用力,砚台与案面接触时,沉沉一声响。

    谢正则又改口:“不对,这就是袁公砚。”

    “到底是还是不是啊?”徐氏着急,把砚台拿起来,小心检查。

    谢正则笑笑,道:“同一方砚台,因其价值高低而受到不同待遇,人亦然,盈娘为了说媒收的谢媒钱高,她的身价就高了,身价高,托她说亲的人家地位也就高,男子女子都不凡,盈娘就能从佳儿俊男中择婿,避过一些歪瓜劣枣。”

    徐氏和薛长临愣住,细一想,甚有道理,不由得讪然,“还是你想的周到。”

    “我跟盈娘从小一起长大,我能坑她吗?”谢正则大义凛然。

    “你不会坑她,你只是会想方设法让她嫁不出去。”徐氏心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