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先前那一位?”王嫂子压低了声音,凑近了桂花,“就镇日里穿的花里胡哨的那一位,前些日子还穿了件儿胭脂色的袍子的那一位?”
“你这么一说,倒也有几分相似……”桂花点了点头,“那人寻常是爱穿的花里胡哨的,那灯影底下那袍子像是个胭脂色的……”
“啧啧啧……”王嫂子撇了撇嘴,“也不是什么正经人……那寻常的正经人家,哪里那般花哨了?你去那街坊里头瞅瞅去,哪一位穿的这般花里胡哨的了?”
“可不是嘛……”桂花接口道:“说句不中听的,奴家只在一处瞧见过这样的……”
“哪一处?”王嫂子其实心里头已经有了猜测,偏拿着胳膊肘捣了捣桂花,口中催促着,“你倒是快些说啊,究竟在哪一处?”
“还能是哪一处?”桂花笑了,“这花里胡哨的可不就是那平康坊里头的体面人儿?”
“你这话说的妙……”王嫂子也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拿胳膊肘捣着桂花,“那可不就是个体面人儿,寻常哪里瞧得见?”
“正是个体面人儿……”桂花拊掌道:“方才奴家就没想到这一句,这一句体面人儿正是妥当。”
“体面人儿?”带着三分笑意的声音,冷不丁的响了起来。
桂花吓了一跳,转头一瞧,只见着个穿的花里胡哨的郎君,她倒吸了一口冷气,登时话也说不利索了,“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奴家怎地没有瞧见你……”
“就在你方才说小爷花里胡哨的那时候。”小郎君的声音甚至带着点莫名其妙的欢快。
桂花却并不觉得欢快,“郎君莫要……莫要误会……方才奴家说的花里胡哨的那人并非是你……”
小郎君声音依旧轻快,“你可听说过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典故?”
“不……不……不曾……”桂花转头去向王嫂子求救,只瞧见个王嫂子仓皇奔走的背影,于是桂花的一颗心就落到了冰窟窿里头。她于是不得不去看小郎君,“奴家方才真的不是再说你的是非……”
“那又是说的何人?”小郎君好脾气的问道。
“那个……这个……那个……”桂花脑子跟一团浆糊一般,“奴家方才是说奴家的远方亲戚……”
“那亲戚家在何处?”小郎君问道。
“那亲戚住在北城……”桂花随口编了一句,紧跟着就听到一句,“甚好。”
“甚好?”桂花心里头嘀咕着,不知道小郎君这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她偷眼去看小郎君的神情,倒也不像是夸赞自己的意思,桂花于是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