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苏一觉睡到正午,身上的高热退去后只感到通体舒畅,神清气爽,倒是什么病症都没有了。
今日病休,药铺的生意也无需去做,这下更是清闲了不少。
洗漱过后,裴苏懒洋洋地歇在院里那把破竹躺椅上,正准备摊开手中话本翻上几页,忽然那大门吱嘎一声响,秋岱在这时候面色不善地回来了。
裴苏见他一张脸拉得像是方才瞧见过杀父仇人一般,心里也多少有了底。
“顾如羲来找我有事?”
这话问出来,秋岱杵在原地的样子愈发像极了一块油盐不进的木头。
“他中了探花,马上就要进皇城去做官,说要特地来向你辞行。”
秋岱干巴巴地说着。
顾如羲比秋岱年长两岁,是顾家长子,顾家祖辈常年经营布料生意,也算是村里的富裕人家,顾如羲年纪尚幼时,顾家就要从村外请来专门的教书先生,指导顾如羲念书。
这位顾如羲身长八尺,清俊文雅,走到哪里都是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模样,说话做事也甚是讨人喜欢,但是不讨秋岱喜欢。
秋岱心里嫌弃顾如羲装模作样,并且顾如羲每次来找裴苏,都会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裴苏。
那种眼神,秋岱能体会到,大概顾如羲和他是同类。
面上虽是这么嫌弃,秋岱也不会真的赶了裴苏的客人,他转头去领了人进门来,顾如羲今日果真容光焕发,那眼中的神采愈发衬出他的模样英俊又标致。
顾如羲将手里提着的一小盒点心放在桌上,裴苏也不同他客气,当即伸手挑了一块卖相最顺眼的,并舒适地躺回椅上享用。
“我听闻先生大病初愈,很是担心,不过现在看着气色确实是恢复了不少。”
顾如羲温声说着。
那糕点做得不算甜腻,入口又带着一丝桂花香气,裴苏很是喜欢,他进食时细嚼慢咽,但那白嫩的腮边还是会轻颤着稍稍鼓起,红润的唇角也不经意沾上了一些糕点碎屑。
顾如羲知道裴苏喜欢这些,裴苏的口味,他都会暗暗记在心底,探花郎的视线落在裴苏那张漂亮的脸蛋上,稍稍恍惚了一瞬,甚至险些无法从中回神。
“你此行去了皇都,前程似锦,想来各家的恭维话也听过不少,我就不说那些赘余的东西,省得惹你耳朵都要听出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