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新年前的一段时间,江溺忽然生了一场病,整个人高烧到三十九度多,生生持续了一天一夜都没退下来,把顾池吓得不轻。

    顾池连夜带着他去了医院,然而吃了药打了针也没见有什么作用。顾池心急如焚,他怕是江溺旧病复发,想给付冬打电话。

    江溺的病虽然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但顾池总归还是不太放心。

    然而就在顾池准备去打电话的时候,突然被人紧紧扯住了衣角。

    顾池转头,就见江溺正半眯着眼抓着他,他一喜,以为他恢复了意识,但等再凑过去时才发现江溺仍是迷糊的,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什么。

    顾池心中涩然,轻轻握着他的手凑到他唇边想去听他在说些什么。

    “……我要去……牛津……我要看他……别拦我……求……求你……怕……怕……我怕……”

    顾池心中一悸,瞬间明白他在说什么了。

    他们分开的那四年,江溺表面上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实际上仍然还是他内心深处永远的疙瘩。

    他还在心有余悸,他还在害怕,依然会想起,依然意难平。

    顾池鼻尖泛酸,抓着他的手,轻轻抚摸他被冷汗浸湿的滚烫的额头,温声哄道:“好,好,不拦你,和顾池去牛津,顾池带你去牛津好不好?你乖乖的,你抓住我。”

    江溺眼睫不安的颤着,汗湿的头发贴在额前两鬓,脸色苍白的让顾池心悸。但他似是听见了那熟悉的声音,知道谁在喊他,嘴唇颤了片刻后忽的紧紧抓住了顾池的手,许久才哼着说出一句:“……别走。”

    顾池侧身躺上去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手臂,低声道:“不走,再也不会走了。”

    病着的人哼了一声,过了片刻,顾池才察觉他终于没再发抖发颤,只是呼吸仍有些不稳。顾池一边安抚着他,一边在他耳边小声说话,又过了很久,他再看过去时江溺已经睡着了,呼吸也总算平稳了下来。

    顾池松了口气的同时还有些后怕,等到江溺安稳下去才敢放下伪装,发着抖紧紧抱住了江溺。

    真的不能再丢下他了。

    再也不敢了。

    第二天,江溺的温度总算降了下来。

    但顾池仍有些不放心,还是找付冬他们过来给江溺做了个检查,得知他只是感冒过重才彻底放下心来。